吃饭的餐厅稍微整改一下，就多出了一大片空间，放置食品的桌子承受着大量的书籍，然后再加上两个贴心的坐垫，造就了一个小学习会。
为了避免尴尬，我坐到了学姐对面，房间芜杂的味道扑向了我，猫咪晒过太阳的毛发气味，以及沉重的书本和木桌的味道，还有学姐身上淡淡的荷尔蒙香味。
“房间内有点热……你不脱掉外套嘛？”
“不用了。”
的确有点热，学姐她早就把外套脱掉了。不过，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便留在身上。
“吃点心吗？”
学姐弓着身子，把书本递过来，又拿了一根巧克力棒递给我。白色内衫根本测试不住硕大的果实，耷拉而下，有点惊人。
看见这般场面，我来不及思虑，起身便将两者都接了下来，端坐会位置上。
一边吃着巧克力棒，我意识到桌子有点宽，这导致若是学姐要教书就必须站着，弓着腰。
我随即识趣地挪了挪座位，移动到能够放下书的位置。
在我旁边的凳子上放置着一个帆布包，帆布包里装着一个饭盒以及三盒巧克力棒以及几根火腿。
“这个是什么？”
“补充能量。”
学姐解释着，又拿起了一根火腿肠剥开后，递给了我。
我下意识接过了。
吃完巧克力棒，又吃下火腿肠，她又剥了一根，将手放在桌下晃了晃，一会儿猫咪跑了过来用手扒拉下她手上的火腿肠。
我有种像是见到自己奶奶的感觉，她总是不吝啬的给我喂些吃的，小时候胖起来的原因也是如此。
学姐貌似没有打算停下，继续打开饭盒，拿出里面用保鲜膜包装的饭团递给我。
虽然刚刚吃过晚餐。
我明明是听她教我知识的，这样下去迟早要吃胖。
为了提醒她，我时不时看向书本，又瞥了眼她的侧颜。饭团撕开后，咬下去里面是蛋糕馅的。
该不会是找我来处理没吃完的剩菜吧。这算是恶作剧吗？
因为中间发生了一段插曲，感觉肚子放松了不少，但也不能这么吃。
我有点忧愁地瘪起嘴，估计是看出我的神情，学姐拿起了自己手中的书籍。
那是我根本看不懂的书，一本厚厚的人体医学书，一张纸薄如蝉翼，书本却如同字典那般厚，里面的内容多数是红蓝两种笔的静脉和动脉以及楷体黑字的小号字迹。
“先从生物学开始讲吧。难点是遗传因子，不过有公式。”
学姐好像是注意到了我的祈愿，拿起了手旁的书本。
生物学，解剖学，病理学，药理学是医学知识的基本，也是递进的学习。
“新陈代谢，遗传与变异。嗯……这是个大概念，懂就行。基本，没有什么实用性。”
学姐讲的很随意，不过，生物学初高中就开始接触了，然后是部分的解剖学和药理学。
就是都懂一点点，一开始能听懂，到了孟德尔第一定律，孟德尔第二定律，以及达尔文进化论，以及孟德尔豌豆实验论文就有点蒙了。
特别是论文的时候，初高中学的简直是一加一，那论文居然那么复杂，被简化太多了吧。
复杂程度不亚于数学的求导，哪怕是微积分还有洛必达法则。
这杂乱严谨的研究论文，晦涩且难懂。
大脑逐渐飞起，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新陈代谢的知识，基本上都是自己知道的，只是估计到了后面，涉及到的知识领域就不是自己能够踏入的。
“在人体中糖分是必不可少的物品。其具有提升集中注意力的作用，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学习之前，补充糖分可以更有效的提升学习的效率。”
学姐的话如同传销的话语那般，然后她递给了我一根巧克力棒，大概是分神被看出来了。
我也没有理由拒绝，接过巧克力棒便吃了起来，随后一根接着一根。
第二篇就到了解剖学，学姐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最终瞥了我一眼，询问道，“你是不是学过这门课？懂几分？”
“也就三分吧。”
我侧过脸，不好意思正脸看，苦笑着回答，嘴里的巧克力越发苦涩。
自己貌似对于解剖学，没有那么深究，书籍都看不懂，好懂的一般都要自购，至少小半百起步 。
而且自己讨厌看书，而且全是内脏和血管神经的书，估计更难看下去。
“不懂的话，你手术是跟谁学的？”
“我的第一志愿是儿科医生，第二志愿是兽医。”
相比之下兽医的书籍在街上都是大甩卖，赶集的时候，偶尔会遇到十块钱三本的甩卖，里面关于猪的页面满满的都是小黑字，在小城市看兽医的更多是猪。
大城市当然就是猫猫狗狗，我也想来大城市发展，便对此饶有兴致。
“还未上场，就做好退堂鼓准备了。你对人体懂得多少？”
“肝脏在哪都分不清的那种。但我还是想做外科医生的。”
我想要撒谎的，可是若是撒谎，说不定学姐一笔带过，自己就错失了能够晋升为给人行医的资格。
一辈子兽医和当一个吃国家饭的医生，当然还是后者更好。
“肝脏的位置大体在肚子的右上方。”
凌学姐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肝脏部位，由于胸部太大，肝脏在胸后方。
“我知道了。”
我连忙把视线挪开，一直盯着别人的胸看，应该是性骚扰吧。
凌学姐讲的内容我听的很认真，可终究人与动物差距很大。
我的视线放在学姐的手指前的书本上，那上面还贴着创可贴，人的手是有五根手指的。内部也比大多数动物复杂得多。
内容枯燥且无味，凌学姐讲的很细心。
时不时的，学姐会拿出甜品递给我，那时总是不知所措。如同孩子般乐在其中的样子，那很少见到的情感，令人着迷。
看着她渐渐地露出的笑容，我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脸部的温度逐渐升温，视线呆滞地上移到学姐的侧颜。
用一个东西来形容那笑容，就如同春雨下的灰蒙蒙街道边上耀眼的白色小花，洁白无瑕，不食烟火。
“怎么了？别发呆了。”
“额……没什么……”
我随即把头垂了下来，像是被发现偷窥的犯罪者那般。
“我刚才讲的是什么？”
学姐白了我一眼，随即合上书本，用严苛的语气询问。
我记得刚才讲的是心脏，也好像不是，好像是胃上面的东西。
好像是肝脏，好像也不是。
“额……额……”
“别额个不停，我刚才讲了那么久，你一点都没听吗？”
她的语气好像充满了愤慨。
“胆囊……”
我瞎猜的说道，好像依稀记得说过了胆囊，胆囊好像结束了。
“胆囊……这个是上个主题吧。”
学姐伸出手捏着我的脸颊，像是老师在教训不听话的学生一般扯着我的脸颊。
“刚刚讲的明明是胰脏。你是怎么听的。”
我不怎么怕被人训斥和挨打，那些相比冷淡强上许多，至少气消了的话，还是好朋友。
双方一旦安静下来，反而意味着就此绝交了。
这次的事情是我有错在先，我应该去道歉。
听人说，要跟女生道歉，需要夸人和道歉一起进行。
“因为凌学姐的笑容很美丽。”
“什么？！”
凌学姐惊愕地瞪圆了浅色的眼睛，两颗瞳孔不断抖动，突然间唰地一下把手从我的脸上缩了回去，我好像说了很奇怪的话。
“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那个……因为学姐很少笑，不小心看入迷了。觉得肝脏左侧的地方暖暖的。”
心里的话不小心说出口。
越解释越解释不通了。突然这么说，肯定会被人讨厌吧。
在这时，约尔跳上了椅子调走了一根火腿，打断了沉默。
“当我什么都没说。”
“那个是心脏……”
学姐眨了眨眼看向我，脸上泛起红晕，沉默地打开了书。她将手放置于胸前，用右手握住了受伤的左手拇指，随后若无其事讲起胰脏的知识。
胰岛素是我学过最难的东西，而学姐的语速平淡且迅速了许多，导致我有点懵懵懂懂的。
讲完一章，学姐递过来一根巧克力棒，看着巧克力棒，我迟疑了许久接下。
估计是习惯了，巧克力有点甜，只是气氛有点焦灼。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中午的时候两人吃的是蛋糕馅的饭团，很甜很腻，味道很怪。中午她又喂了根火腿给猫咪。
眼看时间不早了，学姐就打算收拾东西，拿出了一根火腿，就剩下一根了，应该是猫咪的晚餐，她掰掉了一半递给了猫咪，然后将另外一半递给了我，貌似今天嘴巴就没停过。
“这些画圈的题目做了，这些今天的作业了。”
结束了课程，学姐把那本资料交给了我。
“凌学姐……你有没有微信，我想加个联系方式方便联系。”
我犹豫了很久说出了口，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下。
说出口后，我就有点懊悔。
“……嗯。”
比我想的顺利很多，学姐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微信里除了公众号几乎没有好友，跟我这边差不多，同样冷清。
我打开手机，一下子就显示九九加的消息，没记得有人给自己发消息啊，会不会是群消息。
该不会是突然要上晚自习的信息，我慌张地打开微信，由于为了防止被打扰，所以静音了。
打开微信，里面九十九个相信都来自同一人——锦月学姐。
有点害怕，不敢点开。
跟凌学姐成为好友之后，我在回去的路上，默默地打开微信。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都是慰问的话，学姐像是担心孩子走丢那样询问。
“你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走丢了？”
每隔五分钟发了一次信息。
我如实奉告了自己在医学院，并且解释了自己因为学习开了免打扰。
发送消息后便看见了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
打开了学姐的头像，朋友圈能够看到了。
我也有点困了，难怪凌学姐会熬出黑眼圈，她是根本没有时间概念。
貌似自己也是这样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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